卢晶单刀直入:“咱们现在都自身难保,依我说就别管那些npc了,救不了自己,也得不到好处。”

    刚刚她已经碎碎念了一路多管闲事,但迟丽丽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,本就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转转,有可能是路乔的人总归都要问问的,直奔着最终目的去是没错,可她们连路乔长什么样子都不晓得,那不得挨个儿去碰去问麽!

    “我这人说话直接,你也不要觉得我自私,不是我不想世界和平,一起奔小康,咱们现在没有这个条件!要不是为你好,我也不至于说这么多。”音量愈渐放大,连说出嘴的话都跟着磕巴起来。

    听见这话又气恼又委屈地靠墙坐着不吭声,吸吸鼻子,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。她还没说卢晶铁石心肠,怎么反过来还怪她,她又不是真的没分寸!

    “别说了,别说了。”眼见两人都有些激动,王燕瓷赶紧上前阻拦。她们的处境说好不好,说难也算不上难,只要救出路乔,或者抱上大腿就有一线生机,“也没有耽误什么,晶晶就别说了,丽丽下次忍一忍,好日子总在后头,熬一熬就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这是穿越后的第一次意见不和。

    从前她们宿舍并没有面红耳赤地吵过架,住在一起三年多的时间,即便是有摩擦,也不会真的直面起冲突,冷战或者闹闹别扭才是常态。或许濒临生死关头,大家情绪难免激动,没人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别人,当然,也没有谁会为了不相干的人,拖累整个宿舍。

    评理的人不想掺和,好言相劝归根究底就是各打五十大板,即便双方真的不认同,也不好再说些什么。门外隐隐有脚步声走近,王燕瓷赶忙“嘘”了一声,几个人调整了表情,佯装各做各的,恢复了片刻的安宁。

    来人是月见姐姐,唯一被留下来的姑娘,除了她们四个现代人之外。她性子敦厚,也不怎么爱说话,如厕回来瞧见她们,也没什么声响,直到迟丽丽与她对视上,才礼貌地点点头,展开一个平淡的笑容,并无多言。

    这世界上有千奇百怪的命苦之人,负隅顽抗是一种活法,随遇而安也是。月见姑娘显然是后者,从进了醉春院的那天伊始,她就放弃了抵抗,任凭旁人捏扁揉圆。这种对命运的妥协,叫人徒生悲怆。

    房间里异常安静,连小飞虫煽动翅膀的“嗡嗡”声都听得一清二楚,即便是牟昭她们回来后也没能将其打破。

    姑娘们含羞带怯,更有甚者红晕都蔓延到了脖子下面,一个个缩着身子,互相都不敢对视的模样有些好笑,但又无人有心情打趣她们。这分明就是去进修房中术的后遗症,怪不得嬷嬷将人分成两拨呢,有经验的人也的确没必要上这一课。

    倒是牟昭看迟丽丽情绪不太高涨,拉着她说了会儿话,女孩子之间的友情总是很奇妙,也许需要契合的时间点,也许需要一个共同的敌人。

    “咱们什么时候能逃出去啊?”对逃离还抱有期待的人,除了她们四个,应该只剩一个牟昭了。她还有显赫的家族,仰慕的师兄弟在等着呢,这个青楼势必困不住她,可惜她学艺不精,打不过那群彪悍的护卫。

    迟丽丽心里惦记着路乔,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才出现在醉春院,以及如何才能顺理成章地傍上大腿,故而并不能很好地安慰和开导牟昭,兴致恹恹地勉强陪聊了一小会儿,便被王燕瓷叫走,一起去外面透透气。

    “这么蔫儿不像你啊。”王燕瓷抚手拨整她有些凌乱的头发,有心安慰,也的确是有些话想讲。事不关己可以高高挂起,但她们这一条绳上的蚂蚱,眼下得商量起保命的事情来。

    “唉,你是没看到那小男孩儿可怜巴巴的瞅着我,总不好他说不是路乔,我扭头就走吧,人家也该起了疑心,认为我们别有目的。”丽丽尤是不怨,也想为自己开脱,分明就不是她的错,结果卢晶一直念念念。

    “你又不是不了解她,当耳旁风就好了,何苦还气了一场,不值当啊~”最了解她的人莫属阿瓷,先顺顺毛再聊正事儿,本质都是理性大于感性的人,又怎么会真的不负责任地鲁莽行事呢?

    迟丽丽很吃这一套,闻言点点头,跟着又叹了口气,一双明眸耷拉着,格外的沮丧。路乔没找到不说,明明是好心一场,平白无故挨了一顿训,这日子,何时才是个头啊?末了调低音量,不太笃定地说道:“老实讲,培训得差不多了,我害怕先让咱们去接客。”

    阿瓷半眯着眼,整个人宛如弓起身子的猫,霎时间有几分严肃,她和她男朋友都订婚了,说好毕业就结婚的。

    要她接客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