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大人,我回来了。”,洛浦半夜回来碰见沈惜瑭即刻向他行礼,面容苍白,看着异常疲惫。

    沈惜瑭端着砂锅从厨房里走出来道:“你回来得正巧,我闲来无事炖了些猪蹄汤,快来尝尝。”

    洛浦貌似兴致不高,“我今天已经吃过饭了。”

    “累着了?我刚学了些按摩之术,你来试试。”,沈惜瑭拉着洛浦到椅子上坐下,指尖刚触碰到他的肩部就被推开了。

    洛浦无措地站到门口,眼里带着几分歉意,“沈大人,我…先回房睡觉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沈惜瑭盯着洛浦的背影陷入了沉思,他这些天的举动实在是太反常了,而且自打去国子监学习后,情绪就一日比一日低落,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好像也少了许多。

    沈惜瑭脑中隐约闪过一些片段,像是觉察到什么似的,尽管还在禁足当中,也起了个大早,悄悄尾随着洛浦离开了府上。

    路过宫门口的时候恰巧碰见了队伍森严的军队,马匹踏在地上的声音震耳欲聋,宋野阔身着铠甲站在首位,褪去玩世不恭之后,勇猛霸道的气质浑然天成,根本不需要外物加持,他只要站在那里仿佛就是一根定海神针。

    随着他的一声令下,军队开始行动,沈惜瑭摸了摸脖子上的菩提子,心里自然是希望他能凯旋的,毕竟他再该死也不该死在战场上。

    洛浦抵达国子监后,起初只是站在门外踌躇,而后又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,兀自打了打气,转身走了进去。他去得最早,彼时还很安静,他就乖巧地坐着看书,并无任何异样,人渐多之后便有些许个学生开始对他进行言语上的羞辱,用词之难听,沈惜瑭甚至都不太能听懂这话中的意思。

    午时,洛浦在去往膳堂的路上被拦了下来,一群身着华服的世家公子将他圈在角落里极尽嘲讽,为首之人竟当中脱下裤子对他撒尿。

    沈惜瑭实在忍无可忍,冲过去挡在洛浦面前大声吼道:“李太傅整日教导你们非仁无为也,非礼无行也,到头来就是这般体现的?”

    对方翻了个白眼,鄙弃道:“李太傅算什么?若不是我们给他面子,他连口饭都吃不上,还有你身后那条狗,也配与我们一道上学?”

    “以为没人能管得了你们吗?都随我进宫面圣。”,沈惜瑭脱下外衣给洛浦披上,柔声安慰道:“别怕,这事我一定替你讨个说法。”

    到了大殿内,沈惜瑭率先跪下认错,“臣禁足期间外出,在朝堂之上衣衫不整,请皇上责罚。”,而后指向旁侧那群表情仍旧桀骜的少年道:“但他们藐视王法,公开欺辱他人,也不应放过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是朋友间嬉笑打闹罢了,何至于闹到此处。”,周子木似乎对这事早已看惯,为了安抚沈惜瑭只好随口道:“你们每人回去抄写三遍道德经,写好之后交给雁离查看。”

    “这哪是嬉笑打闹?分明是......”

    “好了,朕还没说你呢。”,周子木盯着他道,眼中的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,“看来禁足对你未有反省之用,那就先停职去李太傅身旁静静心,何时想清楚了再来找我。”

    若当堂认错,说不定也就没有停职一事了,可沈惜瑭并不打算如此,与他对峙了几秒,道:“臣告退。”

    离开时,沈惜瑭与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周辰景对视了一眼,那眼神无辜又漠然,不知他有没有参与其中。